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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九门】【半截李】袅袅

最近实在没有什么时间写稿,翻翻旧稿放出来混更。

深深觉得,三年前的文力,吊打现在的自己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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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李有一双黝黑而有力的手,从手肘的部分开始,纤长又结实的肌肉一路附着在骨骼之上,流畅而蜿蜒。平常这样一双手被隐藏在宽大的袖笼之下,而手的主人时常是沉默而阴郁的坐在轮椅上,由一个徐娘半老的女人推行着。


如是上三门的人,要么如张启山,手眼通天黑白通吃,握着最好的资源,掌着最新的情报,人见人折腰,鬼见鬼要跑;要么如二月红,处事圆滑八面玲珑,不摆场子也无架子,却就是走到哪都得有人给他让坐,见了的人都得卖他三分面子。


如半截李这样的,反倒是稀奇了些许。


人都说李三爷为人阴狠喜怒无常,却鲜少有人见过他嬉笑怒骂的样子,更多的时候也只是阴郁,刀削似的颜面总是板的像块石头,不说话也无作为,稳稳妥妥地坐着,接过嫂子递来的茶,细细品,慢慢尝。


也只有袖笼里那偶尔一现的手,昭示着他那内敛的力量。


上三门的活,那是行当里人人都争着接的,最优是二月红的,但凡是二爷那的活计,总要多三份稳妥,不说报酬多优,但好歹性命无忧。


张大佛爷的活计那不是人想接就能接的,张大佛爷的活总是最神秘的,去了的人无一不是千挑万选行当中的佼佼者,最重要是守信,活计结了,个拿各的钱,各走各的人,这活计的内容是万万不可泄露的。


人说李三爷早些年也是跟大佛爷合作过的,那日张大佛爷在宅子里宴请宾客,李三爷就这么由嫂子推着进了门,见到张大佛爷那也是面色无异,喝了一杯酒,说了一句话,佛爷就让人客客气气地送着李三爷和嫂子出了门。


世人总是乐道,那些日子李三爷和张大佛爷偶地看中了同一块地,正各自琢磨着怎么去开。张启山那时在长沙道上名头不可谓不响,半截李也是名声在外的人。两人就这么大张旗鼓地夹着喇嘛,然后仿若约好了吉时似的,一同下了地。


结果那斗是凶险,半截李的人先后折了一半在里面,张启山也没好到哪里去,卡在耳室里动弹不得。最后是半截李凭着一手过硬的功夫拿了自己牵中的那块物件顺手又把张启山要的东西给拿了出来。按理来说是张启山欠了半截李的,可最后扛着浑身是血的半截李出来的人,又是张启山。


后来两人都对此事闭口不提,也再无人去过问。


道上的人都知道半截李的喇嘛最不讲就,是人够胆就能上,有没有命拿那份彩头全凭自己。半截李从来只下最险的斗,拿最好的物件,每次就这么一件,余下的都让喇嘛里其他人分去。于是半截李身旁大是些亡命之徒,半凶半煞。


后来九门在长沙成了形,来往也在无意之中密切了些许。张启山时不时也会透一些情报给半截李,大多凶险,旁人看了只觉得张启山居心叵测。可半截李也就这么做着,渐渐稳住了这上三门李家的名号,偶尔也会由嫂子推着到张启山宅子里喝茶。


嫂子就是嫂子,是半截李的嫂子,就算是张启山见了也得折腰问句嫂子,否则天大的面子在半截李那里都说不过去。张启山倒是很懂这个道理,再者嫂子也确实可敬,张启山也不觉得吃亏。


初见时只觉得这女人是好,言行稳重,举止端庄,话不多,却很是能干。


后来是知道这女人与半截李的关系,便觉越发觉得她了不起。


九门之中能在半截李那里说上话的都觉得他该给嫂子个名分,可每每说到这茬,半截李本来话就不多这会儿就更不往下接了,嫂子笑笑给半截李端茶,旁人也不好再纠缠下去。


又一次半截李在张大佛爷家喝了点酒,也就多说了两句。


他说:“嫂子其实是个特别好的女人,世人容不得的那种好。”


后来也就再也没有人在半截李面前提他和嫂子的那点事儿了。


半截李到晚年的时候跟着张启山去了北京,后半生日子几乎都是在病痛中渡过了,也只有那双黝黑的有力的手,在清醒的时候会从薄被里探出来握握嫂子的手。


嫂子说:“半截李其实也是个特别好的男人,他怕我难做,所以情愿什么都不说,陪我这个胆小又懦弱的女人站在原点。”


曾几何时半截李这双手是为了嫂子,双手抵着一路黄泥,掌心磨破了又长了茧,终是为这个女人撑起了一片天。


张启山其实一直都记得半截李那双手,紧紧握着一对龙凤钗,从斗里爬出来,上身下身都染红了也不见松。


有许多事情根本不用言说。


也就只有她陪了他一辈子。


如烟云袅袅,无需戳破,却不愿看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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